数月前,当理查德公爵在他的庄园里欣然接受这份来自东方的礼物时,他数次认真地追问这饼冰岛茶的赠予者——“同睿堂”的创始人陈世辉:“您是真的邀请我去中国,去千年古茶园,是正式的吗?”
他是英王爱德华一世的后裔,英国仅存11位的世袭公爵中的一员。公爵先生的母亲出生在上海,妹妹曾作为英国女王陛下的侍从官于1986年出访过中国云南。当大公用英式口音的中文说出香格里拉、西双版纳,乃至临沧时,陈世辉知道,公爵先生是真的爱中国文化和这饼冰岛茶。
诚如公爵所言,冰岛古树茶的真滋味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从未有过的味道,它的雅致高贵令人倾倒!”好茶仅送有缘人,于是有了之前热切的一幕。
临走的时候,大公搂着陈世辉的肩膀,亲切地说:“我不会把这饼茶告诉女王,我会好好保存它。”认可,来自于她纯正的味道和千年的积淀。
如果众人的目光轮番汇聚在同一个焦点上,就不仅是巧合了!今年4月,双江政府举办的一年一度的“勐库冰岛茶会”首次放在了同睿堂的茶山会所开席,而茶会之后,媒体亦是好评如潮,竟给了同睿堂冰岛茶“最天然、最质朴、最纯粹”的评价。为寻其究竟,我们踏上了探访冰岛老寨的旅程。
临沧机场出来的山路陡峭蜿蜒,似乎永远绕不出去,近三个小时车程里没有一段直路。当笔者已沉迷于这山野迷宫之时,车子已连续高难度地跃上几个急转陡坡,冲进寨子了,好干净的小山村。
冰岛老寨地处北纬23度附近,海拔1680米,是低纬山地季风气候的中间带,被科学家称为“生物优生地带”。寨子周边山高、水大、林茂,清晨云雾弥漫,午时日晒充足。红沙壤的土质偏酸,含铁高且含水性能佳,正是这些优越独特的生长环境和生化物理特点,让老寨具有了世界一流的茶叶种植气候条件。
今天的冰岛村已下辖老寨、南迫、坝歪、糯伍、地界5个村寨,而60年前人们说的冰岛茶则是特指冰岛老寨的茶。“大冰岛”的概念使得冰岛茶的“产量”激增,各种大树、小树、外山茶的混搭,人们戏称——众生皆为“冰岛”。而即便是古树,因日照、土壤、海拔等生长环境的不同,树高和茶味却有着极大差别。
适逢茶期,笔者在山上见到了陈世辉和同睿堂的制茶团队。茶山负责人秦嘉学是一个黝黑精壮的中年汉子,据他介绍,300年以上树龄的茶树方可纳入同睿堂的“收购”视野,从2013年到现在,超过1500棵古茶树被他们牢牢把控在了手里。不算大的老寨里,古茶树历历在目,这个数字意味着,冰岛老寨里的古茶树资源,同睿堂拥有的超过了80%。而老寨里朝南坡的古茶园,由于日照足阳气高、甜度好、树龄大、无污染的原因品质最高,已全部被同睿堂垄断。乱子客茶业。
走进古茶园,虽称为园,与习惯认知中的密集成片的茶园相去甚远,一人多高的古茶树被厚厚的苔衣包裹住枝丫,树冠径2至3米范围内别无他茶,显示着这棵树争夺阳光的冠军地位。树冠接着树冠的古茶树间,间或有几株三五米高的古茶树,树上挂着的同睿堂的牌子宣示着其所有权。
老寨的古茶树均是由古人人工栽种的,已历经千百年岁月,依然生机勃勃!由于从幼树时即开始修枝,所以常被打理的茶树基本没有树干,多是从根部即开始分枝生长。笔者观察到,与老寨别处茶树不同,朝南坡的古茶树几乎全是树干极短的,也就是说,千百年来,只有朝南坡的茶树是被悉心照料着的。别看古茶树枝繁叶茂,可出茶量却很少,一株千年树仅能收获2斤左右的干毛茶,今年春茶,同睿堂的千年古茶树全部单株采摘制作。现如今,能够品尝到古人千百年前栽下的茶,品味着千百年时光岁月凝聚出的甘甜,该是一种怎样的幸运。
初起做茶,却是陈世辉和投资团队的饮茶爱好所致。本就是朋友口中的“茶痴”的他,历数云南的各个山头茶,如数家珍,他的茶典,大多是从实践中得来的。这个爱好在他早年背着吉他唱着民谣四处游历时便已形成。玩笑着问他,如果当年他没有爱上茶,而是继续玩音乐,说不定现在就多了一位著名的民谣歌手,他笑着说:“一样的,都是让人心情愉悦!”二三十年里,他走过了国内无数的茶山和茶园,亲手制过无数的茶,也符合了笔者对他的第一印象:有着不辞辛劳的户外爱好者形象。
千百年传承下来的制茶技艺——需要我们这一代人去坚守!虽然2013年便已“收购”了379棵古茶树,但第一批茶就发现了问题,村民制茶过程的随意性太高,卫生环保条件难以令人满意,应有的工艺环节缺失,每个工艺每一家的做法都不一样,而且不愿改变。沟通无果的情况下,一群金融男便开始自己玩儿起了炒茶锅,于是一个寻找完美古法制茶工艺的“败家”之旅便由此开始了,这一找就是两年。
“一杯天生丽质、工艺完美、口感平衡的茶才算好茶。”可是要掌握一套完美的纯手工古法制茶工艺,何其难!每一道工艺的用时和力度都是要翻越的高峰。
陈世辉说:“没有捷径,就只能靠不断地尝试,搞茶海战术,比如杀青力度大了,就再做十几锅不同力度的茶,每锅间隔30秒,结果是,几道工艺下来就有上百个茶样组合。那时候真是败家,每晚到凌晨要品尝几十种茶样,喝上几泡就倒掉换茶,泡茶的人还不能换。每泡茶样的袋子上都详细标注工艺数据,通过品饮找出口感差异。就这么一片一片叶子采,一锅一锅炒,一个一个样茶去试,一锅一锅废茶扔掉,往复循环了五个采茶季。”
“还有甩条这样的环节,力度大了,条索就断了;力度轻了,条索展不开,杂质出不去,香气出不来。没别的办法,全靠老师傅在千百次的尝试中找感觉,最后我们的师傅竟然发明了往前甩的工艺,效果更好。”就是以这种在众人眼里近乎苛刻和无趣的做法,这群人用他们的韧性和执著,用不知多少锅废茶的代价,成就了“让冰岛茶堂堂正正走出大山”的梦想。
今年的春茶季,同睿堂有了“丰收的喜悦”,区区数百公斤茶,达到了他们最理想的状态:当黝黑粗狂的干茶重新变得青绿鲜活,如同云南高原肆意奔放的生命力,将冰糖甘甜的香气和清爽发挥到了极致,即便是三五十泡之后仍旧如此。金黄澄净的茶汤和两颊泉涌般的生津亦诠释着这杯冰岛茶的巅峰之作。
每个茶季,陈世辉都会在茶山上扮演技术总监和质检员的角色,不仅根据当年的茶青状况将工艺细节进行微调,也来定夺每一锅茶的死与生。去年,寨子里的长老召集见证人,给同睿堂茶山负责人秦嘉学的手腕系上了一根红绳。按照当地习俗,这是寨子正式接纳新成员的重要仪式。道门有句话:“守心定性须三载,心智不坚道难成。”三年,同睿堂冰岛古树茶之道——已成。
2020年02月0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