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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2月01日

五代人的记忆,山街打笋山

无量山西南的触角伸向了镇沅县的地界,在这里流淌着一个个平凡的故事,几代人的延续与守护让山街打笋山呈现出不一样的光芒。
——题记
阳春三月,古茶树吐露新芽是来自大山的呼唤。在周哥的引领下,我们一行三人开启了对山街打笋山的探寻之旅。我们要去找那古老的记忆和不朽的传说,我们要用我们的汗水和技艺去完成2020年清明节前古树茶的制作,用我们的躯壳和情感来理解和践行茶的意义,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对家乡的眷恋和对普洱茶的喜爱 ,让茶山烙上我们这一代人的奋斗成长史。
早上八点多从县城出发,一路黄土飞扬,路过勐大镇12点钟抵达山街村打笋山。帮忙采茶的老乡比我们先到,我们一起在周哥的二姐家吃中午饭,吃完饭喝口水就开始去采茶。
我们要采的是单株茶,加上我们三个总共八个人采一棵树。一点多钟开始采摘,到下午六点多采完。由于没有带钢卷尺,只能对这株茶做粗略的估算。树高大概10米左右,树幅6米左右,根部直径约80cm,树姿呈半圆形,根部分叉5个枝干,叶片单薄呈大猫耳朵形,叶脉明显,远观翠绿鹅黄,近看中部黝黑,全树老叶子较少,枝条多如扫帚。枝干挺拔颜色灰白,长有树衣,显得粗糙,像极了一个正值壮年的高原汉子——茁壮成长。要采摘这么大的一棵茶树,光爬树是不够的,需要借助一些工具。在我们农村,脚手架、梯子是需要自己做的,砍几棵竹子几根木头就能搭架起来。单桥(只有一个支撑点)的梯子是最简单做,也是最方便用的,随便挪来挪去,但是安全性能不高,不经常爬梯子的朋友是不建议去使用的。从这个角度上说,说云南人用生命做茶就不是一句空话,十来米高背个背萝爬上去采茶关键是不能立马采完还刮风!                              
采   茶
单桥竹梯
单株茶的采摘,一定是在茶叶发的最整齐的时候,这样既不过多损伤茶树又能提高鲜叶采摘量。我时不时跟帮忙的老乡说:“采摘的时候一般不要把马蹄(嫩芽的根部)连带着采,选采的长短要根据老嫩度来定,嫩了就采老点,老了就采嫩点,不用分级。” 采单株茶和采台面茶不一样,无论是采摘面还是采摘方式都不一样,单株茶只要是鲜嫩度合适一芽二叶三叶甚至四叶都可以采,没必要去区分。老乡们采茶是老手了,采起茶来得心应手,七八个人根本不用说哪个人采哪里,该爬树的爬树、该爬梯子的爬梯子、地面上能够到的就在下面采,互不干扰八方开工,简直就是完美组合。采茶很辛苦,一个人采茶那就是干活;七八个人采茶,其乐无穷。
“一棵茶树黑又黑,山歌唱给采茶人”,“大河发水沙漾沙,河中漾出一枝花”,“留下来上门了”...... 唱唱山歌,吹吹牛开开玩笑,一整天爬在树上也不觉得很累。喜欢和老乡们交流,中国的劳动者是富有智慧的。采完茶要摇一摇树枝,让枝条舒展开来,这样既有利于茶树恢复,又有利于第二年采摘,和藤条是同一个道理。爬下树来,21公斤半,这是我们八个人一天的劳动成果。
采完茶到家7点多了,吃完饭等鲜叶萎凋得差不多就开始炒茶了。炒茶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
普洱晒青茶手工茶的制作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每一个环节都有其手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操作。大概九点多钟,我看鲜叶萎凋差不多了,就让二姐去烧火了。烧火说不上要讲究什么,保证火势旺不要断火,然后火沿锅底烧的比较圆就可以。当然,火好不好烧和灶打的怎么样有很大的关系。我们采用的是较厚的铁锅,这样有利于保持锅温,大概60到80公斤左右。锅一定要斜放,角度和高矮根据炒茶人的喜好来定,让锅有斜面方便翻动、均匀茶叶即可。当锅的中心位置离锅温度,差不多十多厘米手掌能感到烫就可以投放鲜叶了。
 炒   茶
制茶
鲜叶放进去以后,要翻动,多久翻一次怎么翻,要根据茶叶来定,它不是一个标准化的过程。我们四个人来完成两口锅的操作,总共炒了7锅,每锅鲜叶投放量在六七公斤。杀完青接着的就是揉捻,打笋山茶叶片较小、薄,所以我们采用了冷揉的方法,最大程度的保持叶片完好和条索的美感。杀青杀的好的话,揉茶是很省事的,一锅茶叶做的好不好基本在锅里就决定了。热揉的话,条索的形状更容易把控好,也可以弥补一些炒茶时的不足,适合叶片大的茶叶。揉捻完成就可晾晒了,晾晒也是个技术活,晒前定要抖一抖,不要让茶叶成团,还有茶叶晒下去之后没有干之前不要去动它。我们都知道普洱生茶和绿茶有时候难以区别,其实区别就在晒青,晒青是一个太阳光杀死微生物但又能使茶叶保留一定水分的过程。
茶叶晒干之后我们没有马上收起来,而是让它褪去温度,温度低到差不多就可以收起来了。由于行程比较紧凑,我们就边收边筛捡,一旁听老爷爷道来百年的故事......
冬未央春
冬未央春已
为什么叫打笋山?这是我们带着去的第一个问题。
李爷爷(老人家不愿让我们提他名字)近八十岁了,据他讲述在解放前夕,他刚满七岁,那时候还有很多刺竹,比今天要多得多。老人们对他言讲,先民们来到这里生存,要种地就要把满山的刺竹给砍伐掉。‘打’是‘砍’的方言,所以人们就‘打笋山’‘打笋山’的叫,就这样一直流传下来成了现在的打笋山。至于先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李爷爷的奶奶也没有告诉他,可能是不知道的缘故。这一点是可以得到佐证的,有几棵茶树李爷爷记事的时候就很大了,比起现在小不了多少。我们都知道,茶树一旦过了前几年就很难看到它长大,以此推算的话在李爷爷奶奶以前就有人在打笋山居住并懂得栽培茶树了。李爷爷说茶树除了后来在他们手里栽的很看不到长大,但家下面那棵红毛树却是很明显。李爷爷记事的时候,红毛树才有碗口那么大,我比较猴子,去抱了下竟然没有抱圆。李爷爷还带我们去看了一口水井,水井的水依然很清,由于人们不料理的缘故有些荒废颓败。李爷爷站在井边跟我们说:“以前我奶奶经常带我来这儿挑水,整个寨子都喝这口井水。”很遗憾的是这口井没有名字,上边是一大蓬竹子,旁边是野芭蕉,五米以外就是茶园了。上面叫老弯弓山,周哥就打趣爷爷说:“呢!就叫弯弓水井了。”老爷爷笑着说:“活(对)了,就呢喝(这样)好了。”